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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节(1 / 2)





  随月生轻轻挑了挑眉,有些讶异于陶风澈的敏锐,片刻后他忽然一笑,默认了:“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  见陶风澈还是一脸的严肃,随月生思索片刻后又补了一句:“能解决的。”

  “我当然知道你能解决。”陶风澈目光灼灼,“可是这跟我担心你并不冲突。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,总是一个人担着,一个人做决定……我很怕你会出事。”

  他说得诚恳,眉毛微微皱起,是真情实感地在为随月生担忧。

  随月生愣了片刻,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柔软下来,又实在是好奇陶风澈在操心些什么,又查到了哪一步,便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:“我能出什么事?”

  “我当时查到那个患者的身份后,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,就继续往下查了查。我已经看过期刊了,几家龙头药企近几年都没有做类似药物的打算,而其他的小企业根本就不具备合成此类药物的核心技术,所以可以排除竞争对手安插商业间谍的可能。”陶风澈沉默稍许,见随月生没有反驳,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,“那么会使这种鬼蜮伎俩的人选就只剩下了一个——红帮。”

  “他们一直对陶氏的药品生产线虎视眈眈,想要分一杯羹。被老头子拒绝后,他们陆陆续续策反了一些底层的研究员,数量不多,都被老头子给处理了。”陶风澈抬起眼,望向随月生的眼睛,“而当时,老头子也觉得自己不会出事。”

  他没用再继续说下去,因为事情的结果二人都心知肚明——

  一个醉酒的货车司机,一辆偏离常规行驶路线,超载的重卡半挂。陶知行一代教父,死得简直像个笑话。

  随月生实在是没想到,不过就是一份顺手拿错的报告,陶风澈竟然能在手头信息与资源都十分有限的情况下,一边忙着备考,一边瞒着他查出了这么多事,还将这些蛛丝马迹全部整合到一起,得出了那个最终的结论。

  ……他确实不愧是陶知行的儿子。

  联想起意外去世的恩人,随月生忽地有些怅惘。

  他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看了一会儿,良久后,很沉地叹了口气:“所以你才更应该出去。”

  “为什么?!”陶风澈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猜中一切之后,随月生竟然还会是这种反应。

  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下一瞬却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,重新整理了一遍思绪后,他放软了语气,近乎哀求,“哥,就让我跟你一起留在国内吧。我想跟你并肩作战,共同进退。要是……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,我还能帮上点忙。”

  “……我不能再失去你了。”陶风澈说着说着,鼻尖忽地有些发酸,他抽了抽鼻子,强行忍住了那一阵酸意。

  随月生心里明白,陶风澈是想起了接连离世的亲人。

  荆宁那句“他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”又一次回响在随月生的耳畔,他闭了闭眼,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,硬起心肠道:“你乖乖去z大读书,就算是帮了我的忙了。”

  ……随月生当然想陶风澈留在九州,最好还是留在静浦,就留在他身边。

  陶风澈是完全标记了他的alpha,而omega天生就会对自己的alpha产生依赖。更何况,即使排除掉所有的生理因素,随月生也依旧不希望陶风澈离开。

  ——他们分开了十年,好不容易才重聚,又刚刚确定恋爱关系,如今却要将陶风澈远远地送到地球的另一端去,隔着十多个小时的时差和数万公里的距离……

  随月生内心的不舍绝对不会比陶风澈少,可他没有别的选择。

  只有去了西大陆,去了a国,陶风澈才会是完全安全的。

  红帮发家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,他们的根据地在静浦,九州以外都没什么势力,即便手伸得再长,也绝对无法伸到西大陆去。

  可陶家不一样。

  陶家从陶知行爷爷那一辈开始向外扩张,在西大陆设立了不少分公司。陶知行掌权后,更是在a国做了万全的部署——随月生自己就是被送到a国读的大学,又经受了系统的训练,陶风澈去a国读书,他很放心。

  更何况,这本来就是陶知行给陶风澈安排好的路。

  随月生抬眼望向陶风澈,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,却在陶风澈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受伤。

  陶风澈眼角有些泛红,他深吸口气,声音里的鼻音很重:“哥,你什么意思啊?我已经成年了,你不再是我的监护人了,你是我的男朋友。我有自保的能力,你不用担心我留在九州会成为红帮攻击的靶子,我……”

  他想了想,心一横,做了退让:“我可以多带几个保镖。”

  随月生皱紧了眉,盯着陶风澈看了一会儿,忽然很沉地叹了口气,像是要将肺里的浊气全部吐尽似的。

  时值年尾,公司里事情本来就多,红帮又不消停,随月生这些天一直在连轴转,好不容易才好转了些的睡眠质量如今又有了下滑的趋势。

  他今天上了一天的班,晚上又一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跨国会议,已经很累了。

  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着疼,像是有根看不见的针在往里面扎。随月生全靠一口气撑到现在,又耐着性子跟陶风澈讲了这么多,可这小混蛋今天却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,怎么劝都不停,简直冥顽不化。

  让他出国读书又不是要害他!

  再说了,出国这条路,一开始不就是他自己选的吗?

  “小澈,陶先生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家长,你出国这件事,你们两个人之间是商量过的。”随月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“自己做了决定,就得遵守。”

  陶风澈:“……”

  他没说话,脸上却写满了固执,一看就是没把随月生的话给听进去。

  看着他这个样子,随月生的气也上来了,不轻不重地接了一句:“再说了,带保镖有什么用?你之前也带了保镖,还不是被绑架了?”

  话一出口,随月生便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分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。

  再加上今天本来就是陶风澈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要更改一件决定很久,也为之准备了很久的事,随月生还在气他做事情想一出是一出,内心挣扎片刻后,只得沉默着扭过头,将视线重新投到屏幕上,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。

  偌大的书房忽然一下静了下来,甚至能隐约听见窗外北风呼啸的声音。

  陶风澈先是一愣,像是还没反应过来,下一刻眼眶便全红了,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眶里晃荡着,却又被他抽抽鼻子,死命地憋了回去。

  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随月生说,却又不敢开口,怕话语中的颤音会暴露他险些哭泣的事实。

  ……随月生本就因为他的年龄而有所顾忌,他不能再给随月生展示他的脆弱——他甚至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眼泪。

  寂静在房间中蔓延,直到哭泣的冲动逐渐平复,陶风澈才深吸了口气,瓮声瓮气地开口:“哥,我知道了,我会努力变强,不成为你的软肋的。可是你现在信息素很不稳定,有我在你身边的话……”

  随月生拧紧了眉,有些生硬地开口打断:“陶风澈,你已经是成年人了,很多话我不想多说。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,是前途重要,还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