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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(1 / 2)





  这眸光,她再熟悉不过,许久前,她亦是这么瞧着慕明韶。

  只是那人那般从容,她…能有这番本事吗?

  这时候,她不想扫了乐音的兴,只能垂下脑袋,与她眸光相对,轻轻应她一声“好”。

  她无半分自信,在乐音这样的眼神注目下,却不得不挺直了瘦削的腰背。

  刚起身时,她胸口还闷着一口郁结之气,这会儿见乐音可人的模样,却散了不少。

  她这噩梦的来源还是该怪慕明策那怪异的举措。

  按理来说,慕明策不想慕明韶再花时间寻她,那该越早告知慕明韶这事越好。

  可他却没有,让她脑袋着实疼得很。

  即便慕明帆与她说了,到时真出了何事,就送她去明圣寺避着,心底也免不了丝丝不安。

  今日这场噩梦,她不是头回做了。

  每回醒来都令她无措许久,脑袋里得过几遍以往自己在家中时和睦的日子才能渐渐缓过神来。

  乐音来寻她,必往日里缓和得快些。

  乐音来寻她去看望乐安。

  乐安身子弱,往年染上风寒,三五月不见好,如今天气骤然冷下,更没人敢放纵他出门玩耍。

  到乐安院子时,慕明帆着一身杏黄色蟒袍从屋中走出。

  温和的面上眉头紧皱。

  瞧见她们几人,才缓缓停下步子,敛下眉头,温声和谢依依嘱咐道:“转暖前绝不能让乐安出门玩了。”

  谢依依微微颔首。

  她听这里宫人提过,去岁乐安害了风寒,足足在床榻上瘫到转年深夏,身子才好起来。

  最严重时,险些没了命。

  是以,哪怕她觉得将乐安这样闷着,于他的身子更不适,也不敢随意提出。到底她只是个半吊子。

  她这般雪亮的肤色在一众宫人里头显得甚为出色,于人前也永远一副乖巧温婉的样,似是不曾有过旁的情绪。

  慕明帆心软了软,他处在这样的高位惯了,一时忘却他们两人说到底,并非主仆关系,他不该用这样对待寻常下人的语调吩咐她。

  他缓声又道:“依依,乐安的身子暂且交给你了。若有什么缺的,只管寻我或管事嬷嬷去说,能寻得的自会为你寻来。若……真能医好乐安,即便你是女子,我亦会想法子让父王在太医院给你谋个差事。”

  谢依依点头轻声“嗯”了句,隐在湖蓝色兔绒斗篷下的手却不自觉抚上另一只手的腕部。

  她知晓自个儿能留下来是为得什么,绝非是眼前这人的好心。

  自然,她就不可能暴露自己对医术只懂皮毛之事。

  她不敢讨要指示人体穴位的模型,只能自个儿对着医书上的描述缓缓找寻身上穴位。

  如今腕部留了片细密针眼,却还真让她知晓了个中窍门。

  她一副乖顺模样,别人不论说什么都受着。

  慕明帆倒不知再与她说什么了,只能又道了声谢。

  哪怕他这话一出,谢依依却有了反应,连忙从斗篷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对他轻轻摆了摆,“我与太子殿下只是互相帮助,断不必提谢字。”

  一个“谢”字偿还不了任何恩情,倒还不如明明白白摊开来说清楚,哪怕旁人觉得她势利也罢了。

  慕明帆面色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恼意,但仍抿着薄唇温润一笑,算作应了她这番话。

  谢依依松了口气,她还记得,自个儿欠着一份慕明帆替她送信的恩情。

  待她离开之前,她还得想法子还了。

  慕明帆看她面色变化大概猜到她正想些什么。

  虽不懂她这无谓的坚持是为何,但不由弯着唇角淡笑道:“我前日碰见明策,只是随口问了问关于上回的事,也不必谈什么恩情了。”

  只是随口一问,自然不必谈什么恩情,慕明帆这样点出来,谢依依心里头多少有些别扭,但仍点了点头,听他缓缓说道:

  “我不知晓你与九弟有何关系,不过明策同我说,至少该让你过个好年。”

  谢依依蓦然惊醒,刚进院子时,院门口正挂着两只大红灯笼。

  她不大记日子,但似乎,还有十日左右便是年关了。

  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口,实话自然不能说,只能抬眸望了眼身侧的两个小宫女,走到慕明帆近前,压低了嗓音胡乱扯到:“他想利用做不好的事,我自不想被他撞见。”

  她不擅扯谎,雪色颊上飘起的绯红就可轻易看出。

  慕明帆未点出,只与她说了一句会想法子与慕明策说清楚,再不济也不可能让他那些小心思得逞,便抬步离开了。

  谢依依悬起的心落下,陪着一旁有些迫不及待的乐音推门进了乐安的屋子。

  屋门口守着两个侍卫,屋门内还有个嬷嬷看着,乐安再想溜出去也寻不到法子。

  这会儿正坐在罗汉床上侧身看着一旁案上的绘本,小腿不满地蹬着腿后的床身。